城南湖畔歪脖子柳树下，见证了我和邻居姑娘悲喜交集的苦涩情缘
讲述：阿辉
撰写：明豪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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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，我家住在城南湖畔的老旧小区，父母那年下岗，我那年23岁，高中毕业后没有再读，找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久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在家无所事事混了几年，前途迷茫，正是家里非常困难的时候。
我是独生子女，父母先开始在国营工厂上班，作为“工人老大哥”，也曾有过令人羡慕、体面风光的时候。下岗后，一家人生活无以为继，父母只好贩菜到处摆地摊，勉强解决全家温饱问题。我虽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，但到了找对象的年龄，终身大事成了父母心中的一块石头。别人介绍了两个都告吹了，女方嫌我家里穷，我又没工作，又没上进心。
尽管父母着急，我倒无所谓，我有1米75的个子，身体健壮，相貌端正，浓眉大眼，读高中时还有女同学暗恋我，，我认为不可能找不到对象，只是缘分未到。三条腿的青蛙找不到，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。
我有个小心思，父母都不知道，我喜欢我们楼上邻居的女儿张婷婷。那年婷婷21岁，身材苗条，乌黑的长发，白里透红的脸庞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，忽闪忽闪，散发着迷人的魅力。
婷婷的父亲张叔和母亲李婶都是单位的普通工人，比我家好一点，就是两人都有工作，没有下岗。虽然家庭条件一般，家中就婷婷一个女儿，平时都比较宠她娇惯她。但婷婷很懂事，没有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和公主病，见到人就热情打招呼，整天笑眯眯的。婷婷从小喜欢跟着我，一起在楼下玩，有人欺负她，我就帮她的忙。但长大后，男女有别，我只能在内心喜欢她，不过婷婷每次见到我倒是挺热情的，也喜欢和我说话。
那年秋天的一天中午，婷婷突然来我家，满脸泪痕，她对我说，她父亲张叔发生车祸，医院了，母亲正陪着。肇事者是一个货车司机，她和母亲两个女人六神无主，希望我帮助她们与肇事者及交警部门沟通，处理后续的责任承担、赔偿等事谊。我看到婷婷流着眼泪满脸着急的样子，赶紧就答应了她。
我找到肇事司机，要他先垫付医药费，所幸张叔只是小腿骨折，没有性命之忧，肇事司机也算有良心，没有逃逸，他虽没有什么钱，东借西借，努力凑了部分医药费，医院。交警部门我也去了，和他们沟通后，他们说会及时制作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，作为后面的赔偿依据。
那段时间我东奔西走，医院替换婷婷和她母亲，陪护张叔。后来张叔腿伤恢复出院，准备回家休养一段时间，后续的赔偿全部处理完毕。
婷婷母亲李婶特意做了一桌子菜，请我们全家上她家吃饭，表示感谢。饭桌上一番客套，两家的关系又近了一层。我心中暗喜，找个机会和婷婷表白一下，再找个媒人上门提亲，她的父母应该会答应。况且张叔腿已受伤，再怎么恢复也回不到从前了，到时婷婷嫁给我，两家楼上楼下，照应也方便。
吃完饭，张叔和李婶让婷婷送我们下楼，我的父母进屋后，我叫婷婷下去走一走，她愉快地答应了。
我们小区位于城南湖畔，我们沿着湖边直走，前面有棵歪脖子柳树，树下有一张长椅，我们坐在长椅上，湖面的风吹在脸上，凉凉的，十分惬意。
我们聊起童年的趣事，聊起读书时的情景，笑得前仰后合。当聊到现在的情况，我有些沉默。婷婷在亲戚家的服装店帮忙卖衣服，她鼓励我找个工作，踏踏实实干下去。我答应了她。
回去的路上，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，握住婷婷的手，说：“婷婷，我从小就喜欢你，就是不知你的想法怎样？”
“我……也喜欢你，但也要看我父母的意见。”婷婷羞红了脸。
“我一定去找个靠谱的工作，踏实做事，让你父母满意，让他们无话可说。”我举起手来发誓。
婷婷羞笑着跑了。
从那以后，我们经常相约到城南湖畔歪脖子柳树下。那里湖水清清，像一块晶莹透亮的水晶石；岸上绿草茵茵，风景如画；岸边柳丝低垂，婀娜多姿；水中柳影摇曳，临风起舞。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！
我们坐在长椅上，或坐在草地上，或沿着湖畔一直走，走到不想走了再返回来。我们依偎在一起，聊兴趣爱好，聊家长里短，聊过去、现在、将来，憧憬着未来幸福的生活。
我沉浸在喜悦中，但找工作这件事又让我发愁，那个年代经济不发达，下岗的人到处都是，工作不好找，有的工作又不想去，这件事成了我的心病。
张叔和李婶知道我们的事了，我以为他们会同意，毕竟我处理车祸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心。但我错了，张叔坚决不同意，涉及到女儿的终身大事，不肯让步。他说：“你又没有正规工作，拿什么养活你和我女儿，不可能靠着你父母每天辛苦卖菜来养活你们吧？我只有这个女儿，你不要影响我女儿一生的幸福。”
我无言以对，同时倍受打击。我再一次约出婷婷，对她说：“我想出远门打工，家乡也没什么机会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？”
婷婷摇摇头，说父母就她一个女儿，而且她父亲腿有伤，需要人服侍，出远门打工不合适。其实我知道她会这样回答，从小到大，她都听父母的话。
“那你等着我，早则一年，迟则三年，我不混个人模狗样不回来见你，回来就娶你。”说完我转身就走，婷婷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我去了南方，进了一家工厂，无休止地上班加班，拿着微薄的薪水。底层人想出人头地有多难啦！
我在南方日夜思念着婷婷，很快一年过去了，看到自己两手空空，无颜回去。接着是第2年，第3年，时光飞逝，我换了好几份工作，虽然后面情况稍有好转，但远谈不上出人头地。我当初出来时的万丈豪情，已经被现实磨平。
父亲几次打电话给我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。有一次，他打来电话，吞吞吐吐，想了半天，开口说道：“本来不想和你说，怕你难受。婷婷等了你两年，她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做生意的老板，她父母逼她，你又没回来，她痛哭一场后，把自己嫁了。”
那一晚，我涕泪俱下，喝得酩酊大醉。
随后那两年过年，我也没回去，我担心碰到婷婷，勾起我痛苦的回忆。我让父母坐车，来我在南方的出租屋过年。
那几年中，也有年轻女孩向我示好，她们青春活泼，妩媚动人，可是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婷婷那月牙般的眼睛，笑眯眯的眼神，无法放下。
又是一年的秋天，父亲打来一个电话。他在电话里说，婷婷离婚了，那个男人人品差，好酒好赌，有钱在外面养女人，长期对婷婷家暴，婷婷带着孩子回到她父母家。听到这个消息，我为婷婷难受，也为自己难受。
想了一个晚上，我做出一个决定，回老家去看下婷婷。当我敲开婷婷家的门，看到我站在门口风尘仆仆，婷婷惊呆了。她还是那么美丽，但眉宇间多了一点成熟，多了一点忧伤，令人怜惜。她的孩子已睡了，我要她去下面走一走，她和母亲打了声招呼，就和我出门了。
我们还是坐在当年那棵歪脖子柳树下的长椅上，久久没有说话。岁月让长椅变得一片斑驳，湖水依然清清，柳影仍在摇曳，但人已没有当年的心境。
我开口说道：“你这些年受苦了。”
婷婷眼泪夺眶而出，泣不成声。我紧紧握住她的手，拍着她的肩膀，安慰她。
“对不起，我没有等你三年，父母逼我，你也没有回来，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婷婷眼含热泪。
我说：“过去的就过去了，要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我向婷婷诉说着那些年的思念和痛苦。婷婷一边抹眼泪，一边认真倾听着。
我们聊了很长时间，婷婷说：“该回去了，孩子要醒了，担心她找我。”
我再次握住她的手，对她说：“婷婷，我要娶你，我们重新来过。”
婷婷大惊，想抽出她的手，抽不动，急忙说：“我配不上你了，还有个孩子，你不用可怜我。”
“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美丽，我会珍惜你，爱护你，也爱护你的孩子。”我动情地说。
婷婷再次泪如泉涌，幸福和心酸的情绪交织。
当我出现在婷婷家，说要娶婷婷的时候，她的父母也是直抹眼泪，悔不当初。
我和婷婷成家后，我辞去南方的工作，和婷婷相守在一起，相濡以沫，照顾老人，照顾小孩，我们要以后面几十年的幸福来冲淡曾经的苦涩和心痛。